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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他麽跟蹤我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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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他麽跟蹤我?

接電話的不是邢可本人,是一個聲音柔美的女士。

“您好,麻煩接一下邢可。”

“他在開會,您有什麽事兒嗎?我一會兒幫您轉達。”

“不用了,我沒什麽急事。”電話是能打得通的,也確是他本人的號。

仰躺在床上,JJ的長尾巴掃著我的臉,有一下沒一下的,我暗自想著明天約會的事情。

客廳裏,王傑凱不知道在幹什麽,一直沒有進屋的動靜。

“JJ,我們出去看一看好不好?”JJ別開視線,冷酷地像個殺手。

客廳裏有淡淡的煙草味,並不是很濃,客廳窗戶開得通透,已經晾過味了。

王傑凱站在陽臺上,身子懶懶地把自己送進黑夜的帷幕裏,跟外面的暗融成一片。

聽到動靜,他猛然回頭。

深冷的眸色藏在暗夜裏,像幽靜之地的深水。

“你怎麽還不睡覺?”我問。他眼睛掃下來一縷冷光,轉而是一抹笑抿在嘴角。

“要過來一起看夜景嗎?”他問。

本來想立馬拒絕的,但是看著他的臉我似乎就難以說出拒絕的話,這種事自從他回來之後就一直是這樣,我慢慢走到他身邊去。今晚的月亮不知怎麽地,挺圓的,像一輪滿漲的嘆息。

他輕輕呼了一口氣,JJ從我懷裏跳到他身上去。

他比我高一個頭,站在他身邊,像是隨時都可以毫無顧忌地傾到他身上去,他身材頎長,挺拔而有力,不是那種混壯的有力,而是單薄的自力更生的力量,怎麽會有這麽奇怪的感覺。

他的手輕輕捉到我的手,因著幽暗的光,我覺得暫且可以當做什麽都不知道,他把我手握在掌心裏,用另一手去輕輕的掰我的手指頭,一根又一根,我們倆人像在做一種新的游戲。

他手上的薄繭輕輕蹭著我的皮膚,好像JJ的舌頭。

“我真喜歡你啊,趙曉君,我都不知道要怎麽喜歡你才好了。”他說。如一道激蕩的雷一樣劈在我們倆人的中間,我把手收回來,鄒忽一使勁,身體跟著顫了顫,他握的那麽緊。

我掀了掀睫毛,問道:“要是七年前你跟我說這話我是信的。”

一聲輕而微薄的呼吸,夾雜著痛苦的音色,他的瞭望的神情變成直接的凝視,一如他專註某一事物的時候,但他還是痛苦的,人的眼睛最不會說謊,再漆黑的夜也蓋不住。

我已經走到臥室門口,他的聲音才落在我身後:“晚安!曉君。”

“晚安!”

在外灘的一家小酒館。

“怎麽突然約到這裏?”我把大衣擔在手臂上,朝他走去。三年不見,他清瘦了很多,但是眼神更睿智,這種睿智中和了他溫和謙遜性情裏的柔軟的一面,倒是有些勃勃的銳氣了。

“不喜歡嗎?不喜歡的話換一家?”我剛要把衣服放在椅子上,擡頭瞥見他的輕笑。

“你開什麽玩笑,我開車過來費了很大勁兒。”我瞪他。

“喝什麽?”聽見他爽朗的笑。

“隨便,你知道我能喝什麽?”他一早就給我要了,我看他直接從人手裏拿下來。

“我以為你給我點的橙汁。”我順勢喝了一小口,味道還是有點澀,但是不難喝。

“我們上次來這裏的時候還是三年前。”

“你不是喝的醉醺醺的嗎”

“沒想到你那麽克制的一個人還能喝醉。”我擡看看他,朝他笑過去。

他的眼睫濃密,密密地織成小扇子狀,幽靜銳利的光從裏面透出來。

他在看我,我把大衣撩了撩,椅子跟著後撤。

“三年了,你怎麽想的?”他突然問。

我心裏咯噔一下,突然想起他走前的最後一個晚上我們在這裏喝的那次酒。

“喜歡我吧,忘掉那個人,喜歡我吧,忘掉那個人。”智齒漸長的地方,有倒長的疼。

“我”電話打進來,王傑凱。

“你在哪裏?”

“怎麽了?”

“回家吃飯!”他的聲音聽上去有點生氣,無緣無故地生什麽氣。

“我有事!”

“JJ生病了!”

電話那邊斷地特別幹凈利落,只在最後留著我被動地嗯了一聲。

“今天的酒喝不成了,我得回去一趟。”

“怎麽了?”

“我家的貓生病了。”

“我跟你一起回吧!”他說。

“不用,不太方便!”其實我想說的是,開車什麽的很不方便,我住地那個地方,這個時間點兒實在擁堵。等他羽睫落下,我才想起王傑凱就在家裏,這才是最不方便的地方。

邢可給我留了他的地址,說他這次回來會待一段日子,我隨時都可以過去找他,我看了看他,他像個孩子一樣笑得讓人不忍。

我會給你打電話的,我說。

到家已經晚上九點了,S城這幾年的交通是越來越恐怖了,我想大概是因為人越來越多的原因吧,我也不是一個人了,王傑凱回來了,還把JJ也帶來。

JJ軟綿綿地趴在我腳上。

“它看起來好像沒有不怎麽舒服?”JJ好像一直都是這個樣子。

“可能是吃了藥的關系。”王傑凱在家裏的時候穿一條休閑米色長褲,大長腿蕩在裏面,走路帶風一樣,跟他的表情完全不一樣,他的表情是冷的,接近凝固的邊緣。

“你去哪裏了?”他問。

“我去見朋友了。”我心虛地說道,不知道為何要撒謊,但是覺得不應該火上澆油。

“見什麽朋友去酒館?”他沈聲道。

他怎麽知道?我更滿臉陰雲,連及上次的事情,他好像總能準確無誤地知道我在什麽地方。

勃然震怒地檔口,他走過來拉住我,我躲避不及。

“王傑凱,你他麽地跟蹤我。不對,你他麽地到底對我做了什麽?”一時間我腦子像炸了花一樣,火星四射。

“趙曉君,你聽我說。”他上前要抱我的樣子,很心虛。我猜的沒錯,他一定是對我做了什麽。

“走開,你這個變態。”我吼道,我想我是氣昏了,我說的話不經過大腦,變態這個詞是有些重了,他的臉瞬間僵了。

疾走兩步沖到我眼前:“你說我什麽?我變態?”他指著我道:“我要是個變態,趙曉君,我要是個變態,我昨天晚上就不應該睡在外面。”

他怒睜著血紅的雙眼,牙齒咬得咯咯響。

“你不睡外面你想睡哪裏?王傑凱,你不會以為我和你領了結婚證就什麽事兒都沒有了吧。你別想當然,憑什麽天底下的好事都讓你一個人占了,你說走就走,說回來就回來,你問過我嗎?”

“那你聽我說嘛?”他吼出來,楞半天,我才知道這不是個問句。

“你在怪我?你他麽是在怪我沒有給你開口解釋的機會是吧?”換句話說,他以為解釋完我們就能如他所願,不計前嫌了是吧。

“你想的美,我偏不聽,留著你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見鬼去吧。”我的吼聲一點兒都不亞於他的,他要是想在這上面跟我一較高下,就不是個男人。

看他逐漸耷拉下去的腦袋,我知道我贏了。

我氣沖沖地抱起JJ就走,他中途伸手想攔我,被我一腳踢開了,他的膝蓋替他承受了,我的腳趾甲也有點疼,狗日的,膝蓋比頭蓋骨還硬。我罵道。

回到屋裏,我一直留心聽著外面的動靜,心裏覺得不安,不光是我把他踢的齜牙咧嘴疼到失聲的那一下,還有他今晚極盡崩潰的情緒,眼底的陰霾血紅,像是爆發前的火山。可是客廳裏一直都靜得嚇人。

半夜時分,我從睡夢中醒來,摸黑走到客廳,赫然發現沙發上躺著一個人,一床單薄的毛巾被落在地上。我悄悄走上前去拾起來,給他蓋到身上,卻發現他整個人燒得厲害。

再一看他的臉,已經燒的赤紅,黑夜裏翻起的光澤像是火燒。

我手附到他額頭,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,瞇眼看我,聲音微弱,睡覺之前的那份氣勢蕩然無存:“你怎麽起來了?”

“你發燒了,我去給你找點藥。”說著,我去次臥給他找藥,自從他次臥之後我就沒有進來過,打開燈之後,突然發現次臥裏連床單都沒有鋪,難道他這兩天沒有在這睡嗎?怪不得他說睡外面?原來是這個意思嗎?

這家夥,到底在幹什麽?我拿著藥淤著一股氣趕回客廳,王傑凱還萎靡地躺在沙發上,長長的手臂耷拉到地上,冷白手指盈滿月色。

“張開手臂。”我說,他順從地把胳膊擡起來。

“我去給你倒水,先把藥吃了。”去倒水的時候,想起忘記帶退燒貼出來,燒成這樣,別回頭再燒成個傻子,手腳一團忙亂,等把他整個人都安頓好,我輕輕抽出他胳膊底下的體溫計。

39度,怪不得燒成這樣子。

我依偎在沙發上,看他整個人都陷在朦朧的燒灼中,夢中似乎輕輕低吟了兩聲,但很快又沒了聲音。

我拿毛巾給他擦手臂,臉和脖子,擦到脖子的時候,襯衫上暈染出去一層薄薄的水跡,襯衣邊濕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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